《采薇》是《诗经·小雅》中的一首戍边之歌。全诗分为六章,每章八句,比较完整地展现了征人由久戍思归到归时痛定思痛的感情历程。
从结构上看,全诗可分为三个部分。第一部分包括前三章,主要表现思归之情;第二部分包括第四、五章,主要写将帅车马服饰之盛和戍卒的辛劳;第三部分即最后一章,写归途的情景。全诗以“采薇”开篇,以“行道迟迟,载渴载饥”结束,首尾照应,突出地表现了戍卒所遭受的身心痛苦,笔端始终萦绕着浓重的悲怨情调。
第一部分的三章采用重章叠句的形式,反复表达戍卒远别家室、历久不归的凄苦心情。这三章的第一句都是“采薇采薇”,以此来引起下文。“采薇”即采集野生的薇菜,粮草不续,士兵只好以它充饥。诗歌的一开始就给读者展示了一幅凄凉的戍边生活画面,我们仿佛看到面带饥色的戍卒一边在荒野漫坡上采集野菜,一边思念着久别的家乡,屈指计算着返家的日期……值得注意的是,这三章虽然采用重复的形式来表达同一种情绪,但是作者在字句上略加变化,从而表现出感情的进展。例如,第一章开头两句写道:“采薇采薇,薇亦作止”,这是写春天,薇菜刚刚绽出嫩绿的芽尖;第二章写道:“采薇采薇,薇亦柔止”,这是写夏天,薇菜的叶片肥嫩;第三章则是:“采薇采薇,薇亦刚止”,这是写秋天,薇菜的叶茎将老而粗硬。从春到秋,薇菜由嫩而老,时光无情地流逝了;戍卒思归,从春到秋,一年将尽,何时才能归家呢?──这些意蕴都是通过薇菜的变化表达出来的。
再者,在每章的后六句具体描写思归之情时, 表达形式也有所变化。比如,第一章作者仅仅说,到了年底,还回不了家;并抱怨:“靡室靡家,狁之故;不遑启居,狁之故”,是狁害得他有家难归。而第二章则说:“曰归曰归,心亦忧止;忧心烈烈,载饥载渴”,他因思乡而心头烦闷,好像火烧一样,而且感到饥渴难忍,还想到:“我的驻地没有一定,连捎个家信也不可能”。第三章,眼见已到十月小阳春了,回家还是没有指望,戍卒不禁发出痛苦的呻吟:“忧心孔疚,我行不来”,心情极其痛苦,谁能宽解呢?──显然,随着戍边时间的延长,乡情也日益深重。作者就是采用这种反复吟诵,渐次深入的方式,让读者一步步走到戍卒的心灵深处,体会着他们与日俱增的思乡之苦。
第二部分具体描写戍边生活。将帅们驾着车马上路了,戍卒也踏上艰难的征途;将帅们坐在车上,士卒们则围在车的两旁,打起仗来就靠它来隐蔽。他们南北转战,一个月要转移多次,不敢安居;他们时刻警戒,不敢松懈,因为他们面临的是极其凶狠的敌人。从字面上看,这一部分没有写思归情愫,但那一股苦涩的情味始终萦绕在诗人的歌声中。这些可怜的戍卒,当他们拖着疲乏的身子,挣扎着在车马后面奔跑的时候,当他们靠着车厢躲避敌人飞矢的时候,当他们枕戈待旦的时候,怎能不加倍思念安宁和平的生活呢!
不能忽略的是,在这一部分的歌唱中还透露出对苦乐不均的怨恨情绪。你看,拉车的马儿“业业”“骙骙”,高大强壮,可见喂养得好,不言而喻,它们的主人吃喝更不会差;而士兵却靠着采集薇菜勉强果腹,个个面带菜色,骨立形销。将帅坐在车上,服饰鲜明,神气活现;而士兵们则整日跟在车后跋涉,满脸尘土,衣衫残破……尽管在这里作者只是描写了将帅车骑的威武、服饰的华美,但语气间已带讥讽之意。比如第四章开头四句:“彼尔维何?维常之华。彼路斯何?君子之车。”翻译成现代语言,便是:“什么花开得繁华?那都是棠棣的花;什么车高高大大?还不是贵人的车”(见余冠英先生的《诗经选》),嘲讽之意是很明显的。这些描写与戍卒的生活形成鲜明对比,更激起他们怀乡思归的情感。
第三部分是全诗中抒情意味最浓的章节。在一个雨雪纷飞的日子,戍卒终于踏上了归途。这本来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,然而我们在这里看不到一丝欢愉,只感到一片悲凉。长久的戍边生活在戍卒心中留下了难以弥合的精神创伤,他是怀着一颗破碎的心走向故乡的。他忧伤地想起:“昔我往矣,杨柳依依”──当年我离开家乡的时候,正是春天,柳丝低拂;而今天呢,“今我来思,雨雪霏霏”──今天我重返故乡,却是雨雪迷濛的冬天了。在这里,诗人没有直接倾诉内心的感情,而是以春天随风飘拂的柳丝来渲染昔日上路时的依依不惜之情,用雨雪纷飞来表现今日返家路途的艰难和内心的悲苦,让那一股缠绵的、深邃的、飘忽的情思,从风景画面中自然流出,含蓄深永,味之无尽。这四句诗被后人誉为《诗经》中最好的句子。
“行道迟迟,载渴载饥”,这是写戍卒归途上的情形。路途是那么遥远,似乎总也走不到尽头,他忍渴耐饥,挣扎着走向故乡。在这艰难的归途上,戍卒痛定思痛,回忆起离开故乡后的种种经历,默默地吮吸着内心的苦楚,体会着自己的孤独,他痛苦地吟唱:“我心伤悲,莫知我哀!”──我的心情非常悲苦,有谁知道呢!
读罢全诗,我们仿佛看见这个身心憔悴的戍卒,冒着雨雪,沿着泥泞的小路慢腾腾地走向画面深处,走向雨雪浓重的远方。只给我们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,一声幽怨的叹息。
欲望导致罪恶,导致战争,战争是人类存在的阴影,无法摆脱,黑暗血腥地令人惊恐。
当历经统治者因欲望而发动的战争时,弱小的人们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,抓丁征兵,被迫卷入其中,在刀光闪动中苟延残喘,生命脆弱的如一盏在风中摇曳的油灯,随时都有可能熄灭。而对于那些在战火中逃离家园,颠沛流离的人们来说,那就是灭顶的灾难。战争使多数人流血,却养肥了少数人。所以战争往往都是少数人的欲望,大多数人的痛苦回忆。
然而如果人们要被动地经历战争,当敌人拿着鲜血淋漓的大刀走到你家门前时,当战争的号角躺在床上就能听见时,当战争的马蹄声震颤的饭碗叮当作响时,你要起来战斗,反抗。首先,这是在为你自己而战斗,其次是为你的家人而战斗,再其次,才是为了一个国家而战斗。被逼发起的战争是为了消灭另一个战争,仍然是为了追求没有战争。所以要进行战争只有一个借口,即通过战争我们可以生活在不受破坏的和平环境中。
然而,只要有战争,不论正义的非正义的。广大处在底层的人民,都是最大的牺牲品。只要战争一开始,地狱之门便被打开。战争的胜利需要付出代价,战争的失败需要付出教训。在厮杀过后的战场,只会留下尸横遍野,不会带来欢歌笑语。唐代张籍《关山月》写到:“可怜万里关山道,年年战骨多秋草”。一个个鲜活生命的消逝留下的只有痛苦。对于平民来说,伴随战争滋长的流寇、动乱早已让人民朝不保夕,寝食难安。万一家乡被战风扫触,更是哀鸿遍野,一片妻离子散,家破人亡。《老子》里面这样描写到:“师之所处,荆棘生焉。大军之后,必有凶年”,睿智之言。
这仅仅是战争最直观的灾难,它的另一种恶果是战争带来的忧伤、痛苦、烦恼,恐惧,甚至绝望。为了抵抗少数民族对边疆的武力骚扰,《采薇》中的男子背井离乡、戎马倥偬,带着满身的辛劳与疲惫,带着命运无常的恐惧,走在回家的路上。长久的别离如烙铁般将男子对家乡的思念重重镌刻在内心深处。
他想起了离开时,杨柳依依惜别,带着柔情,带着思恋。
他看到了现在的路上,漫天大雪,散落了一地的凄凉。
家,已经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让心灵睡去的地方。
南朝诗人庾信曾是梁昭明太子的侍读,文学素养很高。庾信与其父庾肩吾及徐摛、徐陵父子形成的“徐庾体”成为当时盛行的绮丽香艳的宫体诗的代表。后来,庾信出使西魏却被扣长安不得南归。晚年虽身居高位,但思乡之情更甚。眼看南归无望,万千思绪郁积心头,于是作出了千古绝唱《哀江南赋》。此赋一扫南朝诗文的绮丽之风,苍劲沉郁,为后世所称道。
古代车马及打仗:古代驾二马为骈,驾三马为骖,驾四马为驷。作战的兵车以“乘”为单位,和驷一样,一乘有驾车的马四匹。驾车的马如果是三匹或四匹,则有骖服之分。两旁的马叫骖,中间的马叫服。车上有甲士三人,中间一人驾车,左边一人持弓,右边一人手持长矛。如果是指挥车,稍有变化,古人乘车尚左(以左方为尊),尊者即指挥者在左,御者在中,另有一人在右陪乘。一乘兵车后面跟随步卒七十二人,加甲士三人,共七十五人,“兵车百乘”,就有甲士三百人,步卒七千二百人。作战时,战车冲锋在前,步兵跟随在后。军队进退以“鸣金击鼓”来表示,击鼓是前进的号令,鼓声可鼓舞士气,所以说“一鼓作气”,金是类似铜锣的响器,“鸣金”表示退兵。
尚左尚右习俗:古代礼制习俗观念的一种。古代等级制度严格,左右为区别尊卑高下的标志之一,普遍实行于各种礼仪中。由于君主受臣子朝见时,南面而坐,左东右西,臣子北面而立,左西右东,朝臣依官位由尊至卑一字排开,若官位高者在东,卑者在西,则尊右贱左;反之,则是尊左贱右。历朝各代情况不同,根据历史史籍,大致情况如下:夏商周时,朝官尊左,宴饮、兵事则尊右。战国时候,朝官尊左,军队中尊右。秦朝时尊左。汉代尊右。六朝时朝官尊左,宴饮尊右。唐宋明清尊左,元代尊右。一般在喜庆活动中,以左为贵,在凶伤吊唁中,以右为尊。